Esa北尔

【待授翻/德赫】Chronos Historia Chapter 2（上）

第二章

走廊里的四个人一远去，马尔福就离开了门口，把伸缩耳卷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他翘着腿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将卷起来的伸缩耳放在了一边。 赫敏也跟着他一起回了房间。她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思绪也随着脚步飞快地打转。

她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但马尔福举起一只手来，示意她安静。

“格兰杰，现在别说话，”他打断道，“求你了。你会让我头痛的。”他把胳膊肘支在膝盖上，用指尖轻揉着太阳穴。

赫敏恼怒的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来回晃悠着她的小腿。

几分钟以后，马尔福抬起头来，对她怒目而视。

“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这全是你的错。”他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中其实没什么真正的恶意。她则对他报以一瞪。“我们都清楚这一点。但是眼下，我决定先暂时把对你的怒火放在一边，这样我们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又顿了一下，扫视了房间一圈，赫敏也跟着他四处打量，知道现在最好不要挑起争论。 不管怎么样，他们一起陷入了困境，而这决不是个好兆头。 虽然房间的布局是一样的，但桌子和椅子却有些不同了；墙上的窗帘也是陌生的，书架上则摆满了卷轴，而不是书籍。 

“现在我们了解到的情报是，”马尔福再次开口，“我们走进了一条我们谁也不曾见过的阴暗走廊，打开了一扇奇怪的门，既没有进行任何检查，也没有做任何适宜的措施——活像是两个固执任性的格兰芬多。”

赫敏张开嘴想要反驳，但是他继续说了下去，打断了她的话头。

“似乎发生了某种时间上的转移。至于范围有多广，我们还不能确定。” 他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赫敏不太情愿地发现，马尔福闪现出来的属于斯莱特林的理智精明的一面颇为迷人。

 “之前是黑夜，现在是白天。 本来是一月十五日，但现在可能是八月下旬，甚至可能就是九月一日。 此外，”他瞥了赫敏一眼，望向她的眼睛。 “我们甚至可能不再留在1999年了。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创始人，那可能是一千年前了吧? ”

“霍格沃茨建立于公元993年。”赫敏弱弱地回答道。

“操，”马尔福咒骂着，拨弄了一下头发。 “我们需要弄清楚时间转移是否真的发生了。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么就得弄清楚我们到了哪一年。 然后，我们需要重溯之前的操作，好确定回去的最佳办法。”

“我认为只要观察一下我们周围的环境，就可以认定确实发生了时间转移，”赫敏说。 听到他的话，她才终于缓了过来。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的跳着；她的血液涌上了脸颊，脸上泛起了红晕。 他们怎样才能回去？ 但是在他的指令下，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和镇定；慌乱对他们没有好处。

“有道理，”他一面说，一面更仔细地检查着房间。 “但现在也有可能是十年前或者一百年前。 不排除还有另一名教授也叫作萨尔的可能性。”

“我真希望我能拥有一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赫敏满怀渴望的叹了一口气。马尔福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

“是的，格兰杰。梅林，你怎么敢不带上整个书包一起去进行级长巡逻。”他摇头道，然后他看向她，“昨天晚上我们从那两个五年级学生手里还没收了什么？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吗？”

她把手伸进袍子的内兜，掏出了里面的东西。

“几块鼻血牛轧糖，一个粪蛋，还有一个尖牙飞盘。”她清点道。

“也就是说没有了。”马尔福生气的回答，“让我们四处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今年是什么年份的东西？我想，想办法再次找到那扇门是最显然的一步。可能它会直接用同样的方式把我们再送回去。”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还有什么必要知道年份呢? ” 赫敏问道，这时她已经站起来向教授的桌子走去。

“没有什么必要。”他皱起眉头答道，“但是我很好奇。”

赫敏耸了耸肩; 她得承认她也很好奇。 她漫不经心地想到，马尔福足够有学问，他会和她一起对这个情况感到好奇; 如果这事是发生在哈利或者罗恩的身上，他们可能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当赫敏拿起一叠信件时，马尔福也开始仔细检查起书架上那些绑好的卷轴。

“这些都是早期的文本样式——手写的，以及装订的。而且全部都是古代文字。”尽管马尔福的语气低落得很，但是他的神情却兴致勃勃。他用手指梳理着他那铂金色的头发。

“这些信的语气听起来也非常古老。”赫敏一边翻阅着这些信件一边说，“但是没有写明日期。”

她略略扫了一眼下一封信，突然感到仿佛有一个肿块堵在了她的嗓子眼里。

“这封信里提到了赫尔加和戈德里克。”赫敏说。马尔福望向她的眼睛，又飞快移开了目光，抿了抿嘴唇。

“让我看看。”他伸出了一只手。他仔细看着这封信，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然后他长吐了一口气，低了低肩膀。“格兰杰，看这儿，信的最底下。”

赫敏从他手中接过信，眯起眼睛看向那行小小的花体字。上面写着，我将要在999年八月份的最后一天到达霍格沃茨。

“好吧，该死，”赫敏低声咒骂道，尽管她平时不喜欢这么粗鲁。“我们回到了一千年前，马尔福。”

“真他妈糟透了。”他顿了一下，看起来有点惶惑不安，他和她的目光短暂的交融了一会，又移开了视线。“我们至少应该见见他们。”

“我们不能这么做。”赫敏立刻道， “干扰时间线是极其危险的。 我们很幸运，因为还没有人看到我们。 在三年级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学会这个——而那仅仅是往回溯了几个小时。 我无法想象，我们出现在一千年前会对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很好。”马尔福没有提出异议，只是扬起了他的眉毛，“那么我们现在就该回到院子里去，看看能不能再找到那条走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赫敏做了个鬼脸，“不过，我们还是试试为好。”

马尔福透过门缝向里张望，把手伸到口袋里去掏他的魔杖。然后他惊奇的缩手。他的手心里除了魔杖以外，还有一小块羊皮纸。

“欢迎你，时间的旅客，”他读着，睁大了眼睛，“请你们明白，在使用泰普斯传送门（注一）时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绝对真实的。但是你的存在并不会对你原本的时空产生什么不适当的影响。祝你旅途愉快。    R·R.”

“R·R。罗伊娜·拉文克劳。”赫敏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心怦怦直跳。“那是一个传送门！我们到底是怎么会碰巧遇见一个时间传送门的？”

“只能说是糟糕透顶的坏运气。”马尔福皱着眉头道，“嗯，这倒是解决了我们可能会产生的连锁反应的问题。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创造的这个传送门？如果她在999年的时候还没有创造这个传送门，我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敢肯定那条走廊并不总是出现，不然学生们不就会经常碰见它了吗？”

“你应该这么想。在霍格沃茨的城堡对外开放之前，是拉文克劳一手设计了霍格沃茨的平面图。那些典型的折衷主义式设计（注二）都是出自于她的手笔，比如说移动楼梯。”赫敏说，努力记忆起更多细节。 “所以它可能是那个时候建造的。”

“我去看看，”他说，语气变得有些急迫。他把羊皮纸装进口袋，又检查了一遍走廊。 他慢慢地推开门，溜了出去，赫敏则紧紧咬着她的下嘴唇，跟着他穿过了院子。

他们来到了院子里石头走廊出现的地方，却只发现一堵空白的墙。 他们开始尝试着释放各种咒语——解锁咒、浮现咒、开门咒——但都无济于事。

“马尔福，”赫敏低声道，他瞥了她一眼，看上去既恼怒又不安。 “你觉不觉得，那条走廊和那个传送门，好像是自己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我不知道，格兰杰。”他无力的回答，“它怎么会自己出现呢？”

“我也不敢肯定。”她承认，再次忧虑地咬了咬嘴唇，“但那实在……感觉不像是一个意外。可能，我们只是偶然间发现了它；更有可能，我们被带到这里还有什么潜在的理由。”

“好吧，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该死的理由非让你我回到一千年前不可。”他厉声说道。赫敏也想不出任何解释，因为她也毫无头绪。

她又向后靠到了墙上，努力驱赶着再次袭来的焦虑。他们不可能就这么被困在这儿了，不是吗？

“一定有办法解决的。”她喃喃道，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对她自己说，还是在对马尔福说。“或许我们可以问问拉文克劳？”

他叹了口气道：“格兰杰，如果她现在还没有开始建造这个传送门，她也帮不了我们。”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看起来快到下午了。如果今天真的是九月一日，那么新生们很快就要入学了。这么一算的话，今年正好是霍格沃茨建立的第七年，对吗？”

“对的。”赫敏试图跟上他的思路。

“如果我们真的被困在了这里，那就得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传送门已经建好了，或者，有可能，它被重新定位或者自己藏起来了。”他停顿了一下。 “我是说，我们现在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所以… … ”

“所以我们应该去参加迎新晚宴。”赫敏低声说道。 “我们不能就这样闯进来，宣布我们来自于一千年以后的未来。 我想我们只能……先合作一下之类的，随便怎样都成。”

“没错，”马尔福认同道，“一千年前的巫师界与现在的巫师界可谓迥乎不同。麻瓜们对巫师极其的迷信。虽然我们隐藏的比以前更好了，但他们依然确信我们还在那儿。任何可疑的事情都有可能会引发恐慌或者警报。”

“把你的领带解下来，”赫敏说，才意识到他们还佩戴着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颜色。 “他们尚未认识我们，所以现在还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学生显然是不明智的。 此外，领带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呢。 我想我们现在穿的任何一件衣服都不合适。”

“格兰杰，我真厌恶眼下这种状况。我们落到这个境地全是因为你。” 马尔福松开了喉咙上的温莎结，叹了口气，“如果我非得选一个人一起回到一千年前，还被迫与其长期相处，这世界上我最不想选的那一个人就是你。” 他卷起领带，用魔杖把它缩小，装进了口袋。 “不过感谢梅林，你至少还有点脑子。”

“我把这些话当成是你对我的一种恭维。”她俏皮一笑，收起了自己缩小了的领带，“彼此彼此，马尔福。从某种角度上看——至少因此你能见到创始人们。”

在下午的剩余时光里，他们两个在霍格沃茨空荡荡的礼堂里闲逛，进行推理——当然还有争吵——最后他们爬上一座正对着场地的高塔，等待着其他学生的到来。

赫敏一看到地平线上终于有了动静，就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瞥了一眼马尔福。 她眯起眼睛，意识到一大群学生正骑着扫帚向城堡飞过来。他们的衣物以及其他物品，同他们的影子一道在地上汇合成了一个笨重的轮廓。

还有一些人乘着夜骐或者是鹰头马身有翼兽甚至是魔法马车来到这里，直接骑马前来的也有。而选择从霍格莫德直接幻影移形来到这里的更是大有人在。马尔福凝眸向塔顶的窗户外边看去，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火车直到十九世纪早期才被发明出来，”赫敏出声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他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但他还是抬眼望向她。 “鉴于《国际保密法》直到1692年才开始实施，现在对移行方式的管理和限制还并不是那么严格。”

“我想，确实不太严格。”马尔福同意道，尽管他的嘴唇还紧紧的抿着。

赫敏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和马尔福一起待这么长时间。即使这发生了，也绝不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虽然她看得出他是真心想要努力与她和平共处的，但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是既尴尬又紧张。她发现他的很多行为她都看不透。

除此之外，当他不再是一个令人难以忍受，顽固不化的混蛋之后，赫敏也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了解他了。她和金发斯莱特林之间那份刻意的沉默在此前已经保持了八年级整整一个学年。

当他们坐在塔里静静地等待的时候，马尔福似乎又变回了他原来的模样。他一动不动的沉思着，就好像他的社交能力和应对困境的能力已经到达了阈值。 静默的守候中，一直走着的手表也提醒了赫敏，他们在来到这个时间段的中午之前，自己的时间是在深夜。现在，因为眼下局势而产生的肾上腺素已经开始快速的消退，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疲惫。

当最后一批学生也慢慢的到达了霍格沃茨的场地里的时候，赫敏和马尔福默默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下了塔楼，走进了宴会的骚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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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泰普斯，即tempus。在拉丁语里是时间的意思。

注2：折中主义建筑（eclecticism architecture）亦称“集仿主义建筑”。欧美复古主义建筑风格之一。比例均衡，造型独特，富于装饰。霍格沃茨城堡无疑是一个标准的样板。